【佳昱】爱神爱神眨眨眼
*情人节纪实 无所谓 我会写流水账造谣。
“爱神爱神眨眨眼，请送我来到你身边。”
蔡程昱人还在博物馆里晃荡，手机贴着羽绒服外套口袋嗡嗡震了两声。他摸出来垂下眼皮瞭一眼，看见跳出来的对话框顶头王凯俩字，又给揣回兜里去。等逛完小一轮儿，照片也拍够了营业的量，小白杨长腿一迈跨上车，迅速切换成居家摆烂休闲模式，才把响了好几声的手机重新拿起来。
这回对话框打头的换成了他哥。俩人有近一个月没见了，各在各家过各的年，把马佳憋得每天除了打球遛狗就是给蔡程昱发消息唠瞎嗑。他实际也想马佳得很了，一年到头本来就聚少离多，再频繁的电子讯息充其量是丘比特射出来的一支金箭，哪有实打实地把自己塞恋人怀里来得舒服。唉…异地恋啊异地恋！
上海到了晚上路况还是乱七八糟，蔡程昱曲着腿瘫汽车后座，身子跟着车东歪西拐地在椅子上晃。助理趁红绿灯扭过头，和他说央视来活儿了，17号去绍兴——刚好置顶的聊天框里跳出来的也是这个喜气洋洋的消息，春兰节马佳也和他一块儿，加上前些日子一起合作过的龚爽姐唱首新歌。
他突然觉得哪哪都舒坦了，抻直手臂伸了个懒腰，方才脑子里盘旋的今夜无人入睡扑棱飞走得无影无踪，几乎是雀跃着给马佳回话。助理在前面絮叨，去绍兴目前没有活动，但13号廖老师叫你回校去做个汇报，别忘了哈。说完从后视镜看捧着手机的蔡程昱，笑得牙不见眼苹果肌提得老高，眼下一团堆云卧雪似的，又只好叹口气，往手机备忘录的日程表里添了个高亮。
蔡程昱回家之后马佳盘算了下，卡着人洗澡吹头整个变成顺毛小板栗塞进被窝里的点儿弹了个视频。蔡程昱接起来先嘿嘿傻笑十秒钟，刘海长得遮眼睛，小金毛似的甩两下头发。睡衣领口皱皱巴巴地蜷着，倒又像朵生机勃勃水气腾腾的向日葵。在北京的他哥怎么看怎么喜欢，荤话好赖话说了一箩筐，差点儿忘了正事，于是又正襟危坐，清了下嗓子问他，歌不难，但是你这两天要不要来北京先录一版？
“这两天是什么日子啊佳哥？”蔡程昱抱了个很柔软的枕头，歪着头下巴压在枕头边上，顶着被刚才一箩筐话撩得番茄似的脸，一整个大反击。
明天13后天14，俩人都心知肚明的，蔡程昱内心已经掰着指头算买什么时候的票飞北京了。王凯找他也是这事儿，大哥和他元宵前刚见过面，这回又想着把人骗来北京带着老婆孩子和小情侣再吃顿饭交流交流感情。马佳在视频那头笑出倒影，假模假样地抬起手屈指空敲两下他的额头：“还问我呢，你来不来？来了不少你的。”
这不去就不是人了。他对着镜头很乖地笑，眨两下眼睛摸了ipad过来给马佳一边汇报行程一边翻14号当天的航班，琢磨半天只剩个晚上8点多快九点落地的，给人发过去说哥我打算订这个，到时候你得来接我。
“得嘞，等着吧您。”北京人的尾音干干脆脆，拐到他耳朵里就变成根狗尾巴草搔他一下，痒得蔡程昱恨不得现在眨眨眼就能跨越半个中国，直接把自己塞男朋友家里去。
但是第二天蒙承校长大人耳提面命，他只好大清早爬起来回学校音乐厅，给马佳发消息的时候也没想着人能秒回。结果刚一句我要去排练了发过去，手机那头的消息就明晃晃地跳出来，早啊宝儿。
蔡程昱几乎能从那几个字里看出男朋友的语调，尾音肯定又和小翅膀似的扬起来。他心情颇好，呼噜一把昨天洗的头发，抓了顶黑色渔夫帽就雄赳赳地出门。和他一样被临时抽调的女生在排练厅里练一会儿要汇报的歌，唱的莫扎特，蔡程昱停下脚步听了一耳朵，女生在反反复复地唱，求爱神给我安慰、求爱神给我安慰*。
小男高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了又松开。高贵的王子从来不会祷求爱神的乞怜，他想，他应该是受保佑的那位幸运儿，马佳是他独一无二的爱神本人。
蔡程昱缩起肩膀朝和他打招呼的女孩儿挥挥手，把笑意藏回口罩背面，去翻摊在钢琴上的乐谱，拍了张同样是莫扎特的谱子给马佳发过去。他哥在北京还没起床，搓着跑过来的冻爷肉墩墩的下巴单手给蔡程昱回消息。点开图片一看把手从狗的身上收回来，翻了个身给弄了张套好新枕巾的枕头发回去，很有点酸溜溜地。谁不要再去做情郎*，嗯？
“哎呀谁让今天唱莫扎特，不小心翻成男中的谱子了。”蔡程昱钓人上钩，愈发神清气爽心满意足，“明天等着我来睡啊哥！”
混小子。马佳在这头笑骂一句，把枕巾翘起来的边给抻直了，蒙头睡回去。枕巾的边缘波浪似的，裹了马佳的回笼觉一个浪漫的回潮，等着第二天床的另外一位主人大驾光临。
蔡程昱情人节放假，一觉睡到正午。手机微博待发送界面编好了营业内容，他开了pad的数字时钟卡上1314的点儿发出去，睡了一夜的胃空得在肚子里唱咏叹调。著名爹系男友马佳同志知道他今天有微博营业任务，偷偷拿小号上线看人给粉丝翻牌，盯着那句哥们还没吃在蔡程昱小窗突出一个陈词滥调，问他要不要给订个外卖，毕竟离飞来北京还有一阵子。
有人管的时候他向来乐得清闲，连发三句要吃再带一个谢谢佳哥，给男朋友安排得清楚明白，还顺带着开了视频一块儿收了个背包。蔡程昱去北京满打满算待满一天，包里最后到底没揣多少东西，衣服裤子鞋之类的都能薅他哥的，洗漱用品马佳家里早就被他占了半边儿。情人节当天还没出正月，蔡程昱往包里塞必需品，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不行我给你带个红包吧，话说一半尾音还没消就捧着手机盒盒地笑，眼睛眯起来像芽弯弯的月亮。
马佳顺杆子爬，问红包里准备包什么啊。屏幕那头小他七岁的男朋友拍了下自己的胸口，又朝他眨了眨眼睛，很坦然地说包个我啊哥。
“嚯，这么大礼呢。”马佳坦然承认自己过去这么久了还会被蔡程昱可爱到，想见小孩儿的念头抓心挠肝的，只得安慰还有半天就见面了。
忿忿地把人轰去吃他迟来的午餐，马佳自己随便抓了件灰色卫衣套头上出门买菜买零食。坐上驾驶座等红绿灯的间隙，马佳手指点着窗框，随便举起手机咔嚓拍了几张自拍，发微博给嗷嗷待哺的电子宠物们营个业。他晓得那些粉丝小姑娘们在那说些什么自己二十来天没冒泡，也不知道粉丝里有几个能过今天这节日的，老婆不在边上干什么有劲儿啊，没劲儿！
他接到蔡程昱北京城都快挂锁了。晚上九点半近十点光景，他在地下停车场等着，蔡程昱上了保姆车神出鬼没地转回机场停车场，熟门熟路地找到他哥的车钻进去。还没出冬天的北京还是冷，撞进座椅里的人裹着一层霜似的凉气，马佳展开手臂，很用力地抱他一下，那凉气就变成糖浆了。
蔡程昱伸手搂住他的肩膀，脸贴着马佳的脸，很轻地先亲了他一口。等到马佳反过来把嘴唇贴过来，什么莫扎特费加罗飞机上海北京通通不作数变成泡沫扑棱棱散了，他哥手掌贴着蔡程昱毛茸茸的后脑勺往前面带了带，舌尖探进来的时候像撬开阿佛洛狄忒出生的那一只柔软蚌壳。马佳亲完，手指顺着后脑勺往下捏了捏他的后颈，又给人系好安全带。嗐，想死哥了。
我也很想你。小蔡同志很会抓取重点举一反三，马佳听完一脚油门就蹬出去，急烘烘往家里赶。到家鞋都没换胡天搅地先亲一轮儿，亲得小白菜又变小番茄，眼角晕着片霞光。蔡程昱没骨头挂马佳背上，两脚把球鞋踹了，他哥走到哪儿跟到哪儿，下巴抵着马佳后颈磨来磨去呜哩哇啦叫，我好饿我好饿。
烦的你。马佳反手挠他两下腰，随他给自个当挂件，领着小拖油瓶走去厨房端煨了有一阵子的汤。蔡程昱很给面子，知道晚上不能吃太油，呼噜汤也呼噜得很香。头顶灯光把人照得毛绒绒的，蔡程昱皱着鼻子朝男朋友笑，末了又在马佳脸上亲了个响，那香气在马佳耳朵根淌成弯弯曲曲一条河。
吃饱喝足马佳赶蔡程昱进浴室，自己把桌面收拾了，给还剩一半的汤盖了个盖儿。空了小一个月的桌子只多了一副碗筷，他站在桌子边上，倒觉得心哪哪都被填满，熨熨贴贴的。蔡程昱在卫生间隔着一层毛玻璃燎火，金色男高喊他哥大名，马佳！让给他把上回塞他衣柜里的睡衣翻出来拿过去。马佳本来没想着今晚折腾人，结果雾蒙蒙水汽里伸出一只手，他本来就不是误入盘丝洞的唐僧，假装不知道小孩不带睡衣进浴室的心思，很顺从地被蔡程昱连衣服带人一块儿钩走了，走之前没忘了把自己的内衣睡衣也捎卫生间里去。
俩人在浴室里胡来了一通，湿哒哒的小狮子变成软绵绵的蒸包子。蔡程昱洗干净躺床上把被子一拉，吹干的头发摊在昨天出现在屏幕里的枕巾上。他和马佳分享了同一瓶洗发水，脸颊贴着柔软布料上留着男朋友惯用的洗衣液的香，没太从刚才的情///事里缓回来，耳根还烫着半碟红。床的另一半凹下去一点儿，马佳贴着他躺下，手伸过来撩一下他的耳垂，嗓子还捎着点餍足的哑：“想什么呢。”
他咕咚翻身和人面对面，摸出手机看，时间在不经意间已经走到15号的凌晨，于是举起来怼到马佳脸前边儿，说怪你情人节都过了，我的礼物呢？
马佳手一揽把人在怀里搂瓷实，反问他，那我的红包有人也没给啊。得到小狮子没什么威慑力张牙舞爪地一顿乱挠，被他哥扣住手腕武力镇压，按怀里抱着睡了。
说到底体力劳动害人，马佳醒得晚，蔡程昱醒得更晚，俩人都懒得起来，一个躺着一个趴着刷手机。蔡程昱照例巡视王子在微博的领地，刷到马佳微博随手点进去，看见马佳昨天晚上九点多在评论里给电子宠物们发了一句情人节快乐。他算了算时间，正好是接了自己之后。于是把手机一丢，蹬腿翻到仰躺着的马佳身上，搂住对方宽厚的肩膀把下巴搁他颈窝里：“哥，你都没和我说情人节快乐。”
都做给你了还说那？马佳余光早瞥见人在看自个儿微博，手摸到趴上来的人腰上，颠了一下给搂紧了。蔡程昱拿脑袋顶他，被马佳掐着腰接了个很长的吻。
窗帘缝里漏进来的太阳落在脸上，现在是情人节过去的第一天。两个人的眼底浮光跃金地倒影着金色的、河流一样的光芒，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的脸，好像一不小心点亮了好几把蓬勃的春天。
-Fin-
*都是莫扎特《费加罗的婚礼》选段。
评论(6)